魏书_帝纪卷八译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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查阅典籍:《魏书》——「魏书·帝纪卷八」原文
世宗宣武皇帝,讳称元恪,高祖孝文皇帝第二子。母亲叫高夫人,当初,梦见被太阳追逐,躲到床下,太阳变成了龙,绕自己几圈,梦醒后惊悸不已,接着有孕。太和七年(483)闰四月,世宗在平城宫中出生。太和二十一年(497)正月十七日,被立为皇太子。
太和二十三年(499)夏季四月十二日,世宗在鲁阳即皇帝位,大赦天下。世宗年少,政柄委任给左右宰相。五月初一,高丽国派使者前来朝贡。六月十一日,朝廷分别派出侍臣巡察各郡国,问民疾苦,考察郡守县令,黜暗升明,文武应求,道著当世的,都加以褒奖礼遇。二十四日,追尊皇母为文昭皇后。
秋季八月初五,遵照先帝遗诏,高祖三夫人以下全部回家。二十日,南徐州刺史沈陵南叛。
冬季十月辛未日,邓至国王像舒彭前来朝见。十四日,皇帝车驾到长陵祭拜。二十五日,在太庙祭祀祖先。十一月,幽州百姓王惠定聚众造反,自称明法皇帝,刺史李肃捕获并斩了他。
这一年,州郡十分之八都遭了水灾,百姓闹饥荒,皇帝分遣使者开仓赈灾。高丽国派使者朝献。
景明元年(500)春季正月初二,皇帝车驾谒拜长陵。初五,朝廷大赦天下。初七,萧宝卷的豫州刺史裴叔业以寿春郡投归朝廷,骠骑大将军、彭城王元勰率领军马十万人前去接应。二月二十八日,又任彭城王元勰为司徒。萧宝卷将领胡松、李居士率领一万人马屯驻宛城,陈伯之的水军溯淮而上,以逼困寿春。
夏季四月二十七日,彭城王元勰、车骑将军王肃大破敌军,杀了万人。三十日,皇弟元忄兆逝世。五月十五日,因北方各镇发生大饥荒,皇帝派兼侍中杨播巡抚赈济。六月初八,司徒、彭城王元勰进位大司马,车骑将军王肃加授开府仪同三司。十五日,大阳蛮族酋长田育丘等率领民户归附朝廷。
秋季七月,萧宝卷又派陈伯之侵犯淮南。初二,吐谷浑国派使者朝献。八月十八日,彭城王元勰在淝水打败陈伯之。二十八日,高丽国派使者前来朝贡。九月二十七日,东豫州刺史田益宗在长风打败萧宝卷将吴子阳、邓元起。齐州百姓柳世明聚众造反。
冬十月初一,皇帝车驾谒拜长陵。二十四日,齐、兖二州合兵讨伐柳世明,平定了叛乱。三十日,朝廷改授彭城王元勰为司徒、录尚书事。十七日,世宗下诏招兵四万人。十一月初三,荆州刺史桓道进在下笮关对萧宝卷发起攻击,拔除关隘,投降的有二千多户。二十日,阳平王元颐去世。
这一年,十七州发生大饥荒,皇帝分派使者开仓济民。这年冬天,萧衍起兵向东进发,讨伐其君主萧宝卷。
二年(501)春季正月初一,皇帝车驾拜谒长陵。十五日,世宗开始亲自处理朝政。遵照先帝遗诏,听任司徒、彭城王元勰以王爵还归宅第。太尉、咸阳王元禧进位太保,司空、北海王元详为大将军、录尚书事。二十一日,在太极前殿召见群臣,告诉他们自己亲理朝政的意见。二十五日,高丽国派使者前来朝献。二十六日,任命太保、咸阳王元禧领太尉,大将军、广陵王元羽为司徒。世宗下诏书说:“朕幼承宝历,艰忧内怀,不理政事,风化不宁。今天才开始料理政务,首要之举就是同心协力,推陈出新,思谋使四方闻风尽善,可以分派大使,黜幽升明。”二月初七,担任宿卫官职的官员晋升一级官阶。十一日,大赦天下。三月初一,世宗下诏书说:“近年以来,连年征战,劳役既多,老百姓穷苦凋敝。官府应当体恤民情,以救人民于水火。正式赋役之外,各种妨碍百姓利益的杂赋全部免去。”十七日,下诏说:“各州刺史,不亲民事,缓于督察,郡县稽捕狱讼,一旬一月之间,才处理一次。淹狱久讼,拖延时日,百姓怨声载道,已成困弊情势。尚书可申明条例,布告四方,命地方长官每日亲理政事,勤勉奉公,不得因循旧弊,荒废公务。”二十八日,下诏说:“治理国家崇尚简明清静,为官一方贵在处理一应事务。州府佐官,提升渐多,已成损弊,无助政道。又京城百司,官僚衙门多而杂,官员有闲暇过长的,都属这种情况。如果不是必需的,一律革除。”青、齐、徐、兖四州发生大饥荒,老百姓饿死的达万余人。这个月,萧衍立萧宝卷之弟南康王萧宝融为皇帝,年号中兴,率军东赴建业。
夏季五月十九日,广陵王元羽逝世。二十九日,太保咸阳王元禧谋反,被赐死。六月二十三日,考核各州刺史政绩,加以升降。
秋七月十三日,蠕蠕侵犯边境,乙未日,东豫州刺史田益宗在赤亭打败萧宝卷将领黄天赐。二十九日,大赦天下。三十日,车骑将军、仪同三司王肃逝世。九月初六,下诏征召京畿之内民夫五万人修筑京城三百二十三坊,四十天就完工了。初八,立皇后于氏。二十四日,免寿春官营民户为扬州百姓。
冬季十月初六,吐谷浑国派使者前来朝献。初十,萧宝卷零陵郡长官率领本郡军民归顺朝廷。十一月初六,任命骠骑大将军穆亮为司空。初七,大将军、北海王元详任太傅,领授司徒官职。十二日,在伊水北面改筑园丘。二十五日,有祝祭之事。十二月,高丽国派使者前来朝贡。这个月,萧宝卷直后张齐杀死其君主萧宝卷投降萧衍,萧衍攻克建业。
景明三年(502)二月二十五日,世宗下诏说:“一段时间来,旱灾严重,农民荒废农时,提起来朕就很惭愧,罪责主要在我。申告受旱各州郡,如有尸骨暴露于野的,都加以掩埋。”三月,鲁阳的蛮人反叛朝廷。南齐皇帝萧宝卷之弟建安王萧宝夤来降。
夏四月,世宗命抚军将军李崇征讨鲁阳反蛮。这个月,萧衍又废除了其君主萧宝融,自己僭登皇位,自称梁。闰月三十日,司空穆亮逝世。五月,扬州小岘军事长官党法宗袭击萧衍大岘戍关,攻克,擒获其龙骧将军邾菩萨,送到京城。
秋季七月十八日,于阗国派使者前来朝献。世宗下诏,文官跟随征讨显达充任宿卫的升二级官阶。八月十八日,萧宝融政权的镇南大将军、江州刺史陈伯之派使前来请求投降。三十日,尊称前太傅、平阳公元丕为三老。九月初二,皇帝车驾行幸邺城。十二日,下诏派使者祭吊殷朝比干墓。二十三日,在邺城南检阅武备。二十五日,武兴国世子杨绍先派使者前来朝献。
冬季十月十六日,皇帝亲自御射演习,箭射到一里五十步的地方,众大臣在射箭的地方刻碑铭记。二十日,世宗车驾回宫。十一月二十五日,世宗下诏书说:“京城洛阳一带,兵荒马乱,已有十年。先皇在旧都奠定国基,开创大业,扫除荒旧,创下宏构,鸿功茂绩,规模长远。今天庙社已建,宫极崇伟,应当在下个月中旬,移驾祝吉。仰寻遗意,感庆交加。既然礼度比周宣王时代斯干之制还要隆盛,汉高祖壮丽的仪制还要完备,便可依照典故旧例,备此考告,以满足远近人臣的愿望。”十二月初四,世宗下诏书说:“农桑为农民之本,蚕事乃国家之重,储积丰厚,才能不怕寒暑。最近以来,京城开始建设,耕种蚕桑暂时短缺,追寻以往,必须倡导。而今寝殿已成,移御初始,春郊不远,耕种有辰。可以立即着手营造千亩耕地,开设宫坛,朕要亲自握耒援筐,劝民耕种。”十八日,在太极前殿宴请群臣,各赐布帛不等,因宫殿初成的缘故。二十日,扬州军打败萧衍的将领张嚣之,杀了两千人。
这一年,疏勒、..宾、婆罗捺、乌苌、阿喻..、罗婆、不岑、..拔罗、弗波女提、斯罗、哒舍、优耆奚那太、罗..、乌稽、悉万斤、朱居..、诃盘..、拔斤、厌口末、朱..洛、南天竺、持沙那斯头等国都派使者前来朝贡。河州发生大饥荒,死的人有二千多。
景明四年(503)春季正月二十二日,世宗在皇田中举行耕种仪式。梁州氐族人杨会造反。魏世宗命行梁州事杨椿、左将军羊祉前去讨伐。三月十七日,皇后在北郊亲临蚕桑仪式。二十八日,扬州军队在阴山打败萧衍的军队,斩杀了他的龙骧将军吴道爽等数千人。
夏季四月初一,朝廷授萧宝夤为镇东将军、东扬州刺史,封为丹阳郡开国公、齐王。初八,南天竺国敬献辟支佛牙。十六日,世宗下诏书说:“酷吏为祸,绵古同患;孝妇淫刑,东海为之焦壤。现在已连续一百天没有下雨了,是不是有冤狱沉埋?尚书推检京师被囚的犯人,一定要竭尽听讼察断的责任。”十七日,世宗因旱灾减少饮食睡眠。十九日,暴雨猛降。五月二十三日,杨椿、羊祉大破反叛的氐人,杀了千余人。六月初一,加封皇弟元悦为汝南王。初五,调拨冀、定、瀛、相、并、济六州二万人、马千匹,增配给寿春。
秋季七月初五,三老、平阳公元丕逝世。二十日,朝廷下诏收还盐池利税交归国库。二十一日,以彭城王元勰为太师。八月二十日,任命吏部尚书元英为假镇南将军,进攻萧衍的义阳郡。勿吉国贡奉眓矢。二十一日,世宗行幸至河南城行宫。
冬季十一月初三,扬州大破萧衍的军队,杀了他的徐州刺史潘佃怜,擒获了司马明素。十一日,以武兴国世子杨绍先为其国王。十五日,世宗下诏让尚书左仆射源怀抚慰劳问代都、北方各镇郡,随时拯恤。二十七日,镇南将军元英在白沙大破萧衍将吴子阳,擒斩数千敌人。十二月十三日,世宗下诏命镇南将军李崇讨伐东荆州反叛的蛮族人。十九日,世宗下诏书说:“先朝制定制度,诸事应时公允。但是时间推移,人事变迁,物情变异乖惰。近一时期以来,或者动辄有所增损,废堕不行;或者有旧时合适,但现今不合的;或者是职责名分错乱,各官互相推诿的。各政府部门,列举其有遗漏、缺损的条文,迅速上奏。”二十六日,萧衍的梁州刺史平阳县开国侯翟远、徐州刺史永昌县开国侯陈虎牙投降朝廷。
正始元年(504)正月初三,江州刺史曲江公陈伯之在东关打败萧衍将领赵祖悦。初九,东荆州刺史杨大眼大破群蛮樊季安等。十九日,朝廷大赦天下,改年号。二月十一日,萧衍将领姜庆真偷袭寿春外城,州军打退了他们。二十日,扬州统军刘思祖在邵阳大破萧衍部众,擒获了他的冠军将军、邵阳县开国侯张惠绍,骁骑将军、祁阳县开国男赵景悦等十余名将领,斩首捕获数千名敌人。三月初一,元英在樊城打败萧衍将领王僧炳的部队。
夏季四月十五日,高丽国派使者前来朝贡。五月初一,太傅、北海王元祥因为犯了罪被废黜为庶人。六月,因为境内干旱撤除音乐,减少进食。十八日,世宗下诏书说:“朕因为德行薄浅,政制刑治多出舛误,以致干旱累旬,京畿禾苗干枯,这都是朕的过失,为此朕日夜不安。有关部门可查按旧典,行使六事:狱讼冤案,秉公而断;众长官玩忽职守,量情处置;鳏寡困穷的人,抚恤赈济;繁杂的赋役,都加以减免;贤良正直的人,都要依礼加以提拔,贪赃枉法,谄谀谗媚的人,及时加以摈退黜除;怨女旷男,一定要让他们结婚生子。这样的话,朕就高兴了。”十九日,世宗因发生大旱在太庙亲自主持祭祀。二十三日,下诏在首阳山上建立周公旦、伯夷叔齐的庙。二十五日,因旱见公卿以下官员,引咎自责。又审查京城中被困禁的犯人,除了死罪以外其他一律减罪一等,应服鞭刑杖刑的一律免除。
秋季七月初八,萧衍政权的角城守军长官柴庆宗举城前来归降。李崇大败众蛮人帅官樊素安。八月初二,元英在义阳大败萧衍的将领马仙鴘。世宗下诏让洛阳令如有大事可面奏皇帝。十一日,元英攻打义阳,攻陷城池,擒获冠军将军蔡灵恩等十多名梁军将领。十七日,元英大破萧衍将领的部队,安定了三关。二十五日,世宗封元英为中山王。二十六日,西羌人宗万率领四千户羌人归附朝廷。九月初五,世宗下诏沿淮河南北所有各镇戍,都让其秋季播麦,春季种粟和稻,随其土质所宜,水陆兼用,一定要使地无遗利,兵尽其用,等到谷麦丰登,公私利益都可兼顾。又下诏让各州一律停止徭役,不得横征暴敛。二十日,世宗下诏对中山王元英所俘萧衍的冠军将军、监司州事蔡灵恩等人按其才能选拔任用。二十一日,萧衍政权霍州刺史田道龙、义州刺史张宗之派使者前来请求内附。蠕蠕侵犯边疆,世宗下诏让左仆射源怀前去征讨。
冬季十月二十日,下诏不准群官在百姓中招募衙吏。十一月十五日,世宗下诏书说:“古代贤哲的君王,创立帝业,垂泽皇统,安抚百姓,建立教化,无不崇建成式,开训国亲,昭宣《三礼》,弘扬四术,以使道畅群邦,风教流播海内。自从大魏皇都移徙中原,军国事务纷繁,新都没有来得及经营建设,朕静心思此,愧对列祖列宗。可命有关部门依照汉、魏旧章,营造国学。”十二月初四,把皇家苑囿的公田分别赐给代都迁来的民户。初七,世宗下诏让群臣议定律令。二十七日,世宗行幸伊阙。闰十二月初一,萧衍政权行梁州事夏侯道迁以汉中郡归降朝廷,假尚书令邢峦为镇西将军,率部前去接应。二十三日,骠骑大将军、高阳王元雍任司空,尚书令、广阳王元嘉加授仪同三司。
正始二年(505)正月十三日,命宕昌国世子梁弥博为其国王。邓至国派使者前来朝贡。二月,梁州氐族人造反,截断汉中运输路线。刺史邢峦频频大败敌人。
夏季四月十九日,城阳王元鸾逝世。二十五日,世宗下诏书说:“任贤明治,自古以来皆为通行规则,宣明风教,赞辅政务,实在是需要很多的人才。但现在中正所录,只看门第,吏部选用官吏,仍然是不以才举士。于是使英杰少有升迁,衙司事务多有滞缓。不精士人之选,那以什么来考核提拔官员?各官可审议往代贡举士人的办法,擢拔贤才的体制,一定要做到被选的人才学并佳,资望都好。”二十六日,因为仇池氐族人反叛,世宗下诏让光禄大夫杨椿为假平西将军,率部前去征讨。
邢峦派统军王足西征,频频打败萧衍的部队,于是进入剑阁,俘获萧衍的辅国将军范始男送往京城。五月初十,氐族人□虎率部前来投降。
六月初二,世宗下诏书说:“先朝有功之臣,或者是身遭责谴黜免,他们的子孙沉沦潦倒;或者是宦途失却次序,新旧颠倒,因而不被重用,这样怎么去奖励臣民?思念前绩,情有亲疏。从宗亲到庶族,如祖上曾经立下功绩录记在簿,却没有官职,有官而才堪优先提拔的,按其才能授给他们官职。”
十五日,萧衍政权的冠军将军李畋等在始平郡东面、涪水北面扎营。王足迎战并打败了他们,杀了冠军将军张汤、辅国将军马市、宁朔将军李当、姜见祖、辅国将军冯文豪、龙骧将军何营之等人。二十五日,世宗诏尚书李崇、太府卿于忠、散骑常侍游肇、谏议大夫邓羡,李崇、于忠为使持节并兼任侍中,邓羡兼任黄门郎,一起为大使,纠察决断外部各州及京郊的行政长官的过失罪责,当即决断,如果州镇的要员犯罪,上报朝廷。
二十六日,萧衍的冠军将军王景胤、辅国将军鲁方达等攻打竹亭,王足大败来敌,杀了其辅国将军王明达、龙骧将军张方炽。
二十八日,扬州刺史薛真度大败萧衍将王超宗,俘获斩杀敌人三千多人。
二十九日,萧衍将领鲁方达屯军新城,王足又派统军卢祖迁等人打败了他们,斩杀萧衍冠军将军杨伯仁、宁朔将军任安定。
秋季七月初五,世宗下诏书说:“朕继承皇位,至今已经七年,可朕德泽未施于民,不能高瞻远瞩,人们的冤滞之情,尚且很多,而纠察之狱未畅于下,贤愚不分,皂白不清,这不是革民耳目、劝善惩恶而应有的现象。现在朕分派大使,巡察四方,那些罪行与风传相符合的,即加以纠查判理,以申明皇朝雷霆之威,以申举正义之旗。另外,要观风辨俗,奖功惩过,褒扬赏赐有功贤德的人,纠罚淫恶阴险的人,救济贫困,体恤凋弊,以满足朕的心愿。”
十九日,王足打败萧衍的军队,杀了他的龙骧将军喻增晖、宁朔将军库保寿、辅国将军鲁天惠、建武将军王文标。王足兵逼涪城,二十三日,萧衍巴西太守庾域,冠军将军、统军主将李畋等迎战,王足打败敌人,俘获斩首数千人。
八月初四,世宗下诏让中山王元英率军南讨襄、沔各地。
十二日,王足派统军纪洪雅、卢祖迁等攻破萧衍军队,斩杀其秦、梁二州刺史鲁方达等十五人。十四日,王足又派统军卢祖迁等人打败萧衍军队,杀了其都督、冠军将军、梓潼县开国子王景胤,以及刘达等二十四名将军。
十六日,扬州军在羊石与萧衍将领姜庆真交战,将其击败。这个月,萧衍政权的沔东太守田青喜率七郡、三十一县、一万零九十户内附朝廷。九月初一,扬州刺史元嵩打败萧衍湘州刺史杨公则等人,斩杀俘获数千人。
冬季十一月初一,武兴国王杨绍先的叔父杨集起谋反,世宗下诏命光禄大夫杨椿率军前去讨伐。
王足围困涪城,益州各郡戍投降的十有二三,百姓接受编藉的有五万多户。接着王足引军撤退。十二月二十四日,世宗又下诏让骠骑大将军源怀慎讨伐武兴反叛的氐人。
正始三年(506)正月初一,皇子降生,世宗大赦天下。初六,梁、秦二州刺史邢峦接连打败氐贼,攻克武兴。萧衍冀州刺史桓和侵犯南青州,州中军队击退了敌人。
秦州百姓王智等人聚集二千人,自称王公,不久推举秦州主簿吕苟儿为主帅,年号建明。
十三日,杨集起兄弟相继投降。二月二十一日,世宗下诏书说:“过去虞皇禁止群臣无原则地服从皇帝意见,好的建议屡屡进上;周代任用劝谏之臣辅助王政,帝王大业十分昌盛。朕仰承鸿基,伏膺宝历,思兴业绩,日理万机,所以翘首盼望忠直之言。但到现在仍然是良策不进,规划无闻,这哪里是辅佐君主,匡救社稷的做法呢?可命王公以下,凡有嘉谋深图、直言忠谏、利国便民、矫正时俗有利于时的,都要他们针对事情陈奏于朕,以事实说话,不论情面。”二十三日,世宗下诏让右卫将军元丽等讨伐吕苟儿。二十九日,平南将军陈伯之在梁城打败萧衍的徐州刺史昌义之的部队。这个月,萧衍将领萧日丙率五万人马侵犯淮阳。三月初四,因为连年战事不断,下诏罢除各种役作。十四日,世宗下诏命荆州刺史赵怡、平南将军奚康生奔赴淮阳。乐良王元长命犯了杀人罪被赐死,封国被削除。二十三日,给皇子取名叫昌。二十五日,平南将军、曲江县开国公陈伯之自梁城南逃。
夏季四月初一,世宗下诏罢除盐池禁令。初九,世宗下诏派使者巡察抚慰北方边境的酋长百姓。十五日,以中山王元英为征南将军、都督扬、徐二道诸军事,指授边将。萧衍政权的江州刺史王茂先侵犯荆州,在河南城屯军,世宗下诏命平南将军杨大眼讨伐敌人。二十六日,大破敌军。斩其辅国将军王花,俘虏二千多人。进而攻打河南城,王茂先溃逃而去,大眼追到汉水,拔除敌人五座城池。将军宇文福攻打萧衍司州城,俘敌千余人而还。五月初一,世宗下诏抚慰义阳刚刚归附的民户。初二,世宗下诏书说:“掩埋尸骨,自古通典,按时修令,朝廷恒式。而今时雨未降,春苗已旱。或是野有孤老馁饥疾病之人,无人赡养拯救,因此致死。凡是暴尸沟壑的,洛阳部尉依式备棺掩埋。”初八,萧衍将领张惠绍侵犯边疆,攻陷宿豫。十一日,萧衍将领萧容攻陷梁城。十七日,萧衍将领韦睿又攻陷合肥城。十八日,世宗下诏让尚书元遥率军南讨。
十九日,因秦、陇二州没有平定,世宗下诏命征西将军于劲节度诸军。
二十五日,萧衍将领又攻陷羊石、霍丘二城。六月初八,又攻陷小岘戍关。
十二日,安西将军元丽大破秦贼,斩杀贼帅王智等五人,杀了六千名敌兵。
十四日,假平南将军奚康生打败萧衍将张惠绍,杀了其徐州刺史宋黑。二十四日,世宗下诏命尚书邢峦出征讨伐徐、兖二州。
秋季七月初三,萧衍将领桓和侵犯孤山,攻陷固城。
十七日,元丽大败秦州贼寇,吕苟儿及其王公三十多人投降,秦、泾二州平定下来。
二十五日,中山王元英大败萧衍的徐州刺史王伯敖于阴陵,杀其将二十五人,俘虏五千多人。二十六日,世宗下诏征发定、冀、瀛、相、并、肆六州十万人以增援南征军队。八月初九,安东将军邢峦在孤山打败萧衍的将领桓和,杀了万余名敌人。将军元恒攻克固城,杀了萧衍的冠军将军桓方庆。统军毕祖朽攻克蒙山,杀了萧衍的龙骧将军矫道仪等人,被杀的以及在沂水中淹死的有四千多人。兖州平定。十六日,世宗下诏让平南将军、安乐王元诠督领后发诸路军马奔赴淮南。十七日,赦免泾、秦、岐、凉、河五州有罪的人。九月十一日,邢峦在宿豫大破萧衍军队,杀了其大将蓝怀恭及其四十多员将领。张惠绍放弃宿豫,萧日丙放弃淮阳向南逃去,被追杀数万人。徐州平定。二十七日,中山王元英在淮南大败萧衍的军队,萧衍中军大将军、临川王萧宏,尚书右仆射柳忄炎,徐州刺史昌义之等人放弃梁城沿淮河向东逃去。追奔到马头山,萧衍冠军将军、镇守主帅朱思远放弃城池在夜间逃走,擒获萧衍将领四十余人,斩杀俘获士兵五万多人。元英于是攻打钟离。高丽国派使者朝贡。萧衍派将领带领三万人马侵犯义阳。十月初六,乘着黑夜来敌逃走,郢州刺史娄悦追击敌人,打败了他们。十七日,蠕蠕国派使者前来朝拜纳贡。二十八日,征虏将军赵遐在氵党城的桑坪大败萧衍的军队。
十一月初三,世宗在式乾殿给京兆王元愉、清河王元怿、广平王元怀、汝南王元悦讲授《孝经》。二十九日,世宗下诏说:“往年陇右逆贼叛乱,全境百姓都被卷入。但其中犹有始终洁身自守,不参与叛乱的。疾风知劲草,确实可嘉。尚书可甄别选拔量功报赏,以表彰他们的深明大义。”这个月,梁州再次打败反叛的獠人。
正始四年(507)春季二月十四日,吐谷浑、宕昌国都派使者前来朝献。二十七日,勿吉国贡献眓矢。三月十三日,叠伏罗国派使者前来朝贡。
夏季四月初九,钟离发生大洪水。中山王元英战败而还。十三日,吐谷浑、鸠磨罗、阿拔磨拔切磨勒、悉万斤诸国都派使者前来朝献。六月初一,世宗下诏书说:“高祖德兼两仪,与日月同辉,广播文教以招抚远方的人,调理礼学以旌表才俊,移都中土,光照苍穹,总霜露之所均,可与洛水河畔的姬昌相媲美。军戎国业兼而兴治,惟没有兼顾儒教。朕登上皇基,君临宝历,想模仿圣贤规范,述说遵循先圣之志。而今天平地宁,四方无事,可命有关部门按照前代体式,设置国子学,建立太学,在四门外建设小学。”十八日,萧衍政权的龙骧将军、冯翊太守宇文子生等人统辖的七个郡相继归附朝廷。十九日,社兰达那罗、舍弥、比罗直等国都派使者前来朝献。
秋季八月初四,契丹国派使者前来朝献。十二日,中山王元英、齐王萧宝夤因钟离一役败退而归,都被除名为民。十三日,库莫奚、宕昌、吐谷浑等国都派使者前来朝献。十四日,敦煌发生大饥荒,官府开仓济民。九月初三,世宗下诏书说:“朕秉历承天,登基将近十二年,亲掌朝政,已近十年。大臣皇亲,辛勤已久;各司英杰,丰功未报。这不是所谓有功知闻,赏罚及时。命司空、高阳王元雍为太尉,尚书令、广阳王元嘉为司空,百官都晋升一级。”初四日,夏州长史曹明谋反,被诛杀。初八,重开斜谷旧道。疏勒、车勒阿驹、南天竺、婆罗等国派使者前来朝拜纳贡。三十日,司州百姓发生饥荒,官府开仓济民。闰月初八,发布禁令,大司马门不得让车马出入。
冬季十月初七,高丽、半社、悉万斤、可流伽、比沙、疏勒、于阗等国都派使者前来进贡。十七日,皇后于氏逝世。十八日,疏勒国派使者朝拜纳贡。二十日,淮阳太守安乐举城南叛。二十一日,口厌哒、波斯渴..硋、渴文提不那杖提忸杖等各国,都派使者前来朝拜纳贡。乙酉,在永泰陵埋葬顺皇后。十一月二十二日,发布禁令,不准黄河以南蓄养母马。从碣石到剑阁,东西长七千里,朝廷设置二十二个都尉。二十四日,阿与..、呵罗..、..跋吐罗等国都派使者前来朝拜纳贡。十二月初四,世宗下诏让那些在钟离之役中战死的人,免除其家一房的三年田租。七日,特那杖提莎钵离阿失勒摩致钵等国都派使者前来朝贡。十日,蠕蠕、高车百姓他莫孤率部前来归降二十三日,钵仑、波利伏佛胄善、乾达等国遣使朝贡。
永平元年(508)春季正月二十日,颍川太守王神念投奔萧衍。二月二十一日,勿吉、南天竺国都派使者来朝拜纳贡。三月初七,皇子元昌去世。十八日,斯罗、阿..、比罗、阿夷义多、婆那伽、伽师达、于阗等国都派使者前来朝拜纳贡。二十五日,因头年旱灾减产,世宗派使者在发生灾荒的地方赈济百姓。
夏季四月,阿伏至罗国派使者朝拜纳贡。五月初六,高丽国派使者朝拜纳贡。十四日,世宗因为干旱的缘故,减膳撤乐。六月二十三日,世宗下诏说:“慎重对待诉讼,仔细处理刑罚,以往诰令中就一再申明了。朕登上皇极,明鉴未远,断决烦讼疑案,实在是没有把握。现可依洛阳旧图,修建听讼观,农闲开始,冬季来临即建成。朕与王公卿士亲临审问各种狱案。”二十四日,高车国派使者前来朝贡。
秋季七月十五日,高车、契丹、汗畔、..宾等国都派使者前来朝见纳贡。十八日,世宗下诏书说:“审理案件要合情合理,要遵循五听的程序,枷锁罚杖大小,各应有一定的标准。但最近一段时间以来,廷尉、司州、河南、洛阳、河阴及各狱官,审讯的时候,并没有做到矜悯宽恕拷打之苦,经常都很残酷,这并不是据律据情、慎刑重命的做法。推滥究枉,朕挂于怀。可让尚书仔细检查枷锁杖罚违制的理由,断罪闻奏。”八月十五日,冀州刺史、京兆王元愉据州反叛。十七日,下诏命尚书李平为镇北将军、行冀州事,前去讨伐。十九日,大赦天下,改年号。二十二日,吐谷浑、库莫奚国派使者前来朝贡。九月初一,李平在草桥大败元愉。初六,恢复前中山王元英本来的封爵。十二日,蠕蠕国派使者前来朝贡。定州刺史、安乐王元诠在信都北面大败元愉。十八日,世宗杀了侍中、太师、彭城王元勰。二十一日,下诏赦免被元愉所蒙骗的冀州民杂工役,其中如能斩杀逆党的,另加优赏。二十三日,李平攻克信都,元愉北逃,杀了其所封的冀州牧韦超、右将军睦雅、尚书仆射刘子直、吏部尚书崔月出等人。统军叔孙头把元愉抓起来送往信都。大臣们都请求杀了元愉,世宗不同意,下诏把他送到京城。冀州平定。三十日,郢州司马彭珍、治中督荣祖等人谋反,暗地里把萧衍的军队引入义阳,郢州刺史娄悦打退了他们。世宗下诏让将军胡季智、屈祖等率部南赴义阳。三关戍主侯登、阳凰省等以城南叛萧衍政权,娄悦绕城固守。世宗派中山王元英督领马步兵三万人赶去支援。
冬十月十三日,世宗下诏恢复已故北海王元详本封,以王礼埋葬了他。豫州彭城人白早生杀害了刺史司马悦,据城南叛,萧衍派齐苟仁等四名将领前去支援他。世宗下诏命尚书邢峦为行豫州事,督领将军崔暹率领骑兵去讨伐他。二十八日,邢峦在鲍口大败早生及苟仁的军队。二十九日,前宿豫戍主成安乐的儿子成景俊杀了宿豫戍主严仲贤,以城南叛。十一月十六日,世宗下诏让安东将军杨椿率领四万人马攻打宿豫。十二月十一日,邢峦攻克悬弧,斩杀白早生,擒获齐苟生等人,俘获萧衍的士兵三千多人,世宗分别赐给王公以下各人。十五日,中山王元英在楚城打败萧衍的军队,擒获萧衍的宁朔将军张疑等人。郢州刺史娄悦在金山打败萧衍的将领马仙王卑。二十四日,汉水东面蛮民一万七千户相继内附。二十八日,高丽国派使者前来朝拜纳贡。
这一年,高昌国王..嘉派其兄的儿子私署左卫将军孝亮持表前来朝拜,请求向内地迁徙,乞求朝廷派军队迎接。
永平二年(509)春季正月,萧衍派王神念率部侵犯南兖州。世宗下诏命辅国将军长孙稚为平南将军、都督,率领统军邴虬等五军人马前去讨伐。初八,胡密、步就磨、忸密、..是、悉万斤、辛豆那、越拔忸等国派使者前来朝拜纳贡。十三日,口厌哒达、薄知国派使者前来朝拜,进贡白象一头。十六日,高昌国派使者前来朝贡。十七日,中山王元英进逼萧衍的长薄戍镇,十九日,敌人乘黑夜溃逃,被追杀了数千人。十八日,拔除武阳关,擒获萧衍的云骑将军、松滋县开国侯马广,冠军将军、迁陵县开国子彭瓮生,骁骑将军、当阳县开国伯徐元季等二十六名将领,俘获七千多人。接着进攻黄岘、西关。萧衍将领马仙王卑放弃西关,李元履放弃黄岘逃走。这个月,泾州和尚刘慧汪聚众造反。世宗下诏命华州刺史奚康生前去讨伐。二月初六,世宗下诏说:“一向以来,战伐频繁,器仗多有毁损,放在兵库中的武器所剩无几。居安思危,古人所戒,五兵之器,必须充足,打造既多,必须有众多的人参与打造。现在可安排打造四万人用的器仗。”三月初十,磨豆罗、阿曜社苏突..、地伏罗等国派使者前来朝拜纳贡。
夏季四月初八,世宗因为武川镇发生饥荒,下令开仓济民。二十三日,世宗下诏说:“圣人济世救民,方式随着事物的变化而不同,或依正典,或以民宜,灵活机动,理无恒在。先朝因皇都新迁,嵩基始构,河、洛百姓人数众多,离开旧地者未曾安稳,新迁民户的新居所也不能一蹴而就。伊阙西南,蛮人聚居;沔水北面的敌人,连城作戍;愚蠢的巴人,并未对朝廷心悦诚服。所以先朝暂时抑止滋育黎民的慈心,权且缓滞整肃奸邪之法。而今京城已成天固,与过去大不相同。扬、郢、荆、益各州,都属我皇魏所有;险顽诸蛮,无不归附;商、洛民众,忠诚倍增。只有樊、襄两州以南,违背仁道,悖离教化,这不是百姓的过错。而无赖之徒,竞相劫掠,屠害良善,离人父兄。萧衍的酷害,实在已是十分深重的。现在可把掠来的百姓放回去,给他们示以大惠泽,舍此残余贼寇,不让他们再犯新的罪行。并令沿边境各州镇,从今以后,在境外寇盗犯罪的人罪同境内。如州镇主将,知罪容恕不纠,依法惩处。”五月,高丽国派使者朝拜纳贡。三十日,世宗因为干旱的原因,减膳撤乐,禁止屠宰。六月初三,驾临华林都亭,亲审囚徒,犯死罪以下的人降罪一等。六月,高丽国派使者前来朝拜纳贡。初十,世宗下诏说:“海内一统,车书应同,而现在各州路径南北尺度大小不一。今可明宣四方,统一道路建制。”
秋季七月十三日,契丹国派使者朝拜纳贡。八月初六,邓至国派使者朝献。初七,命邓至国世子像览蹄为其国王。高昌、勿吉、库莫奚等国派使者前来朝献。九月十一日,世宗封已故北海王子元颢为北海王。十二日,世宗下诏确定各宫中小门的名称。
冬季十月十四日,任命司空、广阳王元嘉为司徒。三十一日,郢州献七宝床,世宗下诏不接受。十一月十四日,世宗下诏禁止屠杀有孕的牲畜,作为永久的制度。十九日,世宗在式乾殿给众僧、朝中大臣讲授《维摩诘经》。十二月,世宗下诏书说:“五等诸侯,一向以来没有选举程式。朕现在宣布,同姓者出身:公为正六品下,侯为从六品上,伯为从六品下,子为正七品上,男为正七品下。异族出身:公为从七品上,侯为从七品下,伯为正八品下,子为正八品上,男为从八品上。清修出身:公为从八品下,侯为正九品上,伯为正九品下,子为从九品上,男为从九品下。可依此执行。”叠伏罗、弗菩提、朝..咤、波罗等国派使者前来朝拜纳贡。
永平三年(510)春季二月初三,高昌、邓至国派使者前来朝拜纳贡。初九日,秦州和尚刘光秀谋反。州郡军队捕获斩杀了他。二十日,秦州陇西羌族人杀害镇守将领赵俊,以武力反叛朝廷。三月十四日,皇子出生,朝廷大赦天下。高丽、吐谷浑、宕昌等国派使者前来朝拜纳贡。
夏季四月,平阳郡的禽昌、襄陵二县发生大瘟疫,从正月到本月,死了的人已达二千七百三十人。五月十六日,世宗下诏因冀定两州灾荒减收,官府开仓济贫。六月初二,世宗下诏在天下重求遗书。三十日,给皇子取名叫诩。闰月二十九日,吐谷浑、高丽、契丹等国各派使者前来朝拜纳贡。
秋季七月十九日,吐谷浑国派使者前来朝拜纳贡。八月初八,勿吉国派使者前来朝贡。九月初一,乌苌、伽秀沙尼等国派使者前来朝拜纳贡。十五日,高车国别帅可略汗等率领一千七百多人归顺朝廷。
冬季十月二十日,中山王元英逝世。二十五日,世宗下诏书说:“朕登上皇位,至今已经十二年了,而道治愧对苍生,教化惭于刑法。对于百姓鳏寡孤独、贫寒疾病之苦,朕内心经常挂念,此时如不抚恤,哪还能谈得上为民父母的胸怀呢。可命太常在空闲的地方,另外建起一处馆舍,让京城内外患病的人,都住进去。严令医疗部门,分人医治,考核其治疗成绩,行使赏罚。虽然说人的寿命有限,长短有定,但三疾四痛各各不同,或可依赖治疗获得起色。庶几是昔日秦医、扁鹊之言,理验今日。加上经验之方浩广渊博,流传极远,对症投药,终难考究。可别令有关部门,召集医务人员,寻篇推句,务存精要,选取其中内容汇成三十余卷的医书,颁布于天下,各郡县务求备写,广告乡邑,让老百姓都知道救治疾患的方法。”二十七日,高车、龟兹、难地、那竭、库莫奚等国派使者前来朝拜纳贡。十二月初七,高丽、比沙杖国派使者朝拜纳贡。初九,江阳王元继因犯罪被解除官爵。十二日,世宗下诏在青州建立高祖庙。殿中侍御史王敞因谋反被诛杀。
永平四年(511)春季正月二十日,汾州刘龙驹聚众造反,世宗下诏命谏议大夫薛和率众讨伐。二十七日,阿悦..、不数罗国派使者前来朝拜纳贡。二月十五日,青、齐、徐、兖四州百姓闹大饥荒,朝廷派使者前去赈济抚恤。三月初五,婆比幡弥、乌苌、比地、乾达等国派使者前来朝拜纳贡。二十四日,司徒、广阳王元嘉逝世。
夏季四月,琅笽百姓王万寿斩杀萧衍辅国将军琅笽、东莞二郡太守刘晰,举朐山前来投降。徐州刺史卢昶派琅笽戍主傅文骥率部据守。初九,薛和大败山胡。萧衍派其镇北将军张稷及马仙鴘侵犯朐山。世宗下诏让卢昶率部阻击。五月初四,朝廷把代京的铜龙迁到天渊池。二十一日,世宗下诏禁止天文学。六月初九,乾达、阿婆罗、达舍、越伽使密、不流沙等国派使者前来朝拜纳贡。
秋季七月二十四日,吐谷浑、契丹国都派使者前来朝拜纳贡。八月初三,阿婆罗、达舍、越伽使密、不流沙等国都派使者前来朝贡。二十六日,勿吉国献眓矢。九月十七日,萧衍政权的九山戍主苟仁举戍关前来投降。口厌哒、朱居..、波婆、莫伽..、移罗仆罗、俱萨罗、舍弥、罗乐..等国派使者前来朝拜纳贡。
冬季十月十五,婆比幡弥、乌苌、比地、乾达等国派使者前来朝拜纳贡。十一月初二,宕昌国派使者前来朝拜纳贡。初七,世宗下诏命李崇、奚康生等在寿春练兵,以分击朐山来侵敌人。十六日,难地、伏罗国派使者前来朝拜纳贡。朐城被敌人攻陷,卢昶大败而归。十二月十一日,世宗下诏说:“奖励提拔善良,黜退邪恶,是治理国家的通行规则,三载考察一次官员,是国家明典。自正始二年以来,官员政绩至今未曾考核,功过是非难以确定,难道他们就不该有个升降?现在对官员从景明二年到永平四年的政绩,通考一遍上报朝廷。”二十七日,大罗汗、婆来伽国派使者前来朝拜纳贡。
延昌元年(512)春正月初八,因国家连年发生旱灾,百姓饥荒凋弊,世宗分派使者开仓赈济百姓。十一日,疏勒国派遣使者朝拜纳贡。十九日,任命车骑大将军、尚书令高肇为司徒公,光禄大夫、清河王元怿为司空,司州牧、广平王元怀进号骠骑大将军、仪同三司。三月初一,渴....国派使者前来朝拜纳贡。初四,境内州郡有十分之一发大水,世宗下诏开仓济民。因为京城粮食价格昂贵,拿出国库的八十万担粮食以赈济贫苦百姓。二十九日,安乐王元诠逝世。
夏季四月,世宗下诏因干旱的原因,以粟饲养的牲畜一律不再以粟为饲料。初七,世宗下诏书说:“皇都迁至洛阳,将近二十四年了,宫中缺少唱演之音,四门断绝学校讲授之业,博士们端然处朝,枉拿俸禄,不临岁祭,贵族子弟,莘莘欲学之人,无不感叹,静静思之,羞颜难当。可严令有关部门,国子学舍务必在冬季十一月建成,太学、四门学舍明年暮春三月完工。”初八,因旱灾,世宗下诏命尚书与各有关部门审理案件诉讼,下诏让黄河以北的百姓到燕、恒两州就食。十一日,下诏让饥民在六镇就食。十七日,世宗因干旱的原因,减少膳食,撤除音乐。二十三日,世宗下诏书说:“肆州地震,死伤人数众多,朕每每念及此事,不觉酸痛有加。死去的人不可追还,生病的人应该加以医疗救助。可派朝中太医、外科医生携带必须的药品,就地进行治疗。”二十五日,世宗大赦天下,改年号。下诏建造理诉殿、申讼车,以尽申冤穷之理。五月初一,疏勒及高丽国派使者前来朝拜纳贡。十六日,世宗下诏令天下有余粮的家庭,除了留下自家一年的口粮,其余全部拿出来借给饥民。国家从二月不下滴雨一直到这个月底,连续干旱。六月十一日,喜雨倾盆。十七日,解除黄河以南禁止养母马的禁令。十八日,世宗下诏书说:“去年水灾,今年春天又发生旱灾,百姓饥馁,救命无计,眼下虽处养蚕月份,然却无法养织。今年秋天的纳税交租日期将到,各郡县限期责办,尚书可严令各州,要以百姓实际的收入为准,明加检校,不得强行催交,以拯救艰难凋弊之人。”二十日,世宗下诏发放太仓粮食五十万担,以赈济京城及州郡的饥民。
秋季七月,吐谷浑、契丹国派使者前来朝拜纳贡。八月初一,吐谷浑国派使者前来朝拜纳贡。二十六日,勿吉国贡奉眓矢。
冬季十月十八日,立皇子元诩为皇太子。这个月,口厌哒、于阗、高昌以及库莫奚等国都派使者前来朝拜纳贡。十一月初十,世宗下诏书说:“朕登临皇基,统理天下,太子体借神灵,始立宫华,君与储君两明既符,三善方合,应让泽惠广布海内。荣耀施及亿兆黎民。可赐给天下继承父业者爵一级,孝子、顺孙、廉夫、节妇表彰门里,量情赐给一定的粮食布匹。”十二月十八日,下诏各州郡长官被御史所弹劾批评遇赦免罪的,以及政绩考核处于中游的,一律被取代。
延昌二年(513)春季正月十三日,世宗亲临申讼车,亲自审理冤案。高丽国派使者前来朝拜纳贡。二月初一,赈济京城中贫苦百姓。二月十九日,因六镇发生大饥荒,开仓济民。二十四日,太尉、高阳王元雍进位太保。二十五日,梁朝郁州百姓徐玄明等杀了梁朝的镇北将军、青冀二州刺史张稷,把他的脑袋送到朝廷,举州归附,世宗下诏让前南兖州刺史樊鲁率部前去支援。闰二月十六日,世宗把皇家放牧的地方赐给代郡那些没有田地的老百姓。十八日,规定奴隶良民的划分办法,以景明年间为分界线。三月十三日,高昌国派使者前来朝拜纳贡。这年春天,百姓饥荒,被饿死的有数万人之多。
夏季四月十六日,发放绢十五万匹以赈济抚恤河南郡饥民。五月,寿春发生大水灾,世宗派平东将军奚康生等率领步骑兵数千人前去救援。高丽国派使者前来朝拜纳贡。六月二十日,青州百姓闹饥荒,世宗下诏命使者开仓赈济。二十九日,朝廷在扬州实行特赦。七月初八,世宗亲临申讼车,亲自处理冤狱。这年夏天,境内州郡十分之三发生大水灾。
秋天八月初七,世宗下诏书说:“一向以来水旱交加,连年饥荒,百姓窘迫不堪,不得已铤而走险,身陷牢狱,令朕忧惧不安。那些杀人、掠卖人口、强盗团伙的首犯,以及虽非首犯却杀伤财主,屡次犯有拦路抢劫罪的罪犯,可依法处决;其余的人免除死罪。罪行在流放以下的各准减刑。”二十六日,口厌哒、于阗、渴....以及契丹、库莫奚各国都派使者前来朝拜纳贡。九月初二,因贵族豪门崇尚奢侈,世宗下诏让尚书立下严格的等级,以节制其风气。这个月,勿吉、吐谷浑、邓至国都派使者前来朝拜纳贡。
冬季十月,世宗下诏因恒、肆二州发生地震,老百姓多有死伤,免除黄、淮地区百姓一年的租赋。十二月初一,免除洛阳、河阴两县的租赋。初十,世宗下诏,因恒、肆两州发生地震,百姓多灾多难,其中有担负劳役租赋的青壮年死尽、老幼孤单辛苦、家中没有享受到什么优抚的,各各赐给府库粮食让他们维持到来年谷熟。高丽国派使者前来朝拜纳贡。
延昌三年(514)春季二月十六日,世宗下诏书说:“肆州秀容郡敷城县、雁门郡原平县,都从去年四月以来,山鸣地震,至今不止,苍天告罪彰咎,朕心中十分惧怕,畏神之情战战兢兢,如临渊谷,现可体恤疾苦宽释刑罚,以酬答灾祸。”三月,三关别将李世哲大败群蛮,杀了萧衍龙骧将军文思之、文天生。
夏季四月,青州百姓发生饥荒。初七,官府开仓济民。二十五日,世宗亲临申讼车,亲自处理冤案。六月,南荆州刺史桓叔兴在九山大败萧衍的军队,杀了其虎旅将军、新丰县开国子蔡令孙、冠军将军席世兴、贞义将军蓝次孙。
秋季七月三十日,勿吉国派使者前来朝拜纳贡。八月初七,世宗亲临朝堂,考核百官政绩加以升降。九月,吐谷浑、契丹、勿吉等国都派使者前来朝拜纳贡。
冬季十月初五,世宗下诏命骁骑将军马义舒抚慰蠕蠕。库莫奚国派使者前来朝拜纳贡。十一月十五日,南天竺、佐越费实等国都派使者前来朝拜纳贡。十六日,世宗下诏命司徒高肇为大将军、平蜀大都督,率领骑步兵十万人西征。益州刺史傅竖眼率部出巴山北,平南将军羊祉率部出涪城,安西将军奚康生兵出绵竹,抚军将军甄琛率兵出剑阁。二十日,任命中护军元遥为征南将军、东道都督,镇守梁、楚。二十二日,幽州和尚刘僧绍聚众造反,自号净居国明法王。州郡军队捕获并斩杀了他。十二月初八,高丽国派使者前来朝拜纳贡。二十四日,世宗下诏建立明堂以举行祝祀活动。
延昌四年(515)春季正月初十,世宗病情恶化,十三日,在式乾殿逝世。时年三十三岁。二月初一,皇上被遵谥为宣武皇帝,庙号世宗。二十一日,葬于景陵。
世宗幼年起即有宽阔的胸怀,喜怒不形于色。生性节俭朴素。当初,高祖欲检查诸子的志趣风尚,便大摆宝物,任听各个儿子拿取,京兆王元愉等全都竞相选取珍宝玩好,世宗只是挑了一个骨制如意而已。高祖大为惊奇。庶人元恂失德,高祖对彭城王元勰说:“我一向觉得这孩子有非常的志向,今天果然不错。”于是立他为储君。世宗雅爱经书史籍,尤其长于佛理,每每到讲论佛典的时候,没日没夜,疲劳全忘。世宗风度翩翩,容貌俊美,临朝听政深沉静默,端整严肃犹如神灵,大有人君的度量胸怀。
史臣曰:世宗继承皇魏先祖的大业,天下之人闻风顺化,世宗端坐垂拱无为而治,边塞之民稽首归服。而世宗宽而治国,从容不迫,太和之风已被更替。比之汉代,世宗岂不可以与元、成、安、顺各朝皇帝媲美吗?
世宗纪
世宗宣武皇帝,讳恪,高祖孝文皇帝第二子。母曰高夫人,初,梦为日所逐, 避于床下。日化为龙,绕己数匝,寤而惊悸,既而有娠。太和七年闰四月,生帝于 平城宫。二十一年正月甲午,立为皇太子。
二十三年夏四月丁巳,即皇帝位于鲁阳,大赦天下。帝居谅暗,委政宰辅。五 月丙子朔,高丽国遣使朝贡。六月乙卯,分遣侍臣巡行郡国,问民疾苦,考察守令, 黜陟幽明。文武应求、道著丘园者,皆加褒礼。戊辰,追尊皇妣曰文昭皇后。秋八 月戊申,遵遗诏,高祖三夫人已下悉归家。癸丑,宫臣增位一级。癸亥,南徐州刺 史沈陵南叛。
冬十月辛未,邓至国王像舒彭来朝。丙戌,车驾谒长陵。丁酉,有事于太庙。 十有一月,幽州民王惠定聚众反,自称明法皇帝,刺史李肃捕斩之。是岁,州镇十 八水,民饥,分遣使者开仓赈恤。高丽国遣使朝献。
景明元年春正月壬寅,车驾谒长陵。乙巳,大赦,改年。丁未,萧宝卷豫州刺 史裴叔业以寿春内属,骠骑大将军、彭城王勰帅车骑十万赴之。二月戊戌,复以彭 城王勰为司徒。宝卷将胡松、李居士率众万余屯宛,陈伯之水军溯淮而上,以逼寿 春。
夏四月丙申,彭城王勰、车骑将军王肃大破之,斩首万数。己亥,皇弟恌薨。 五月甲寅,以北镇大饥,遣兼侍中杨播巡抚赈恤。六月丙子,司徒、彭城王勰进位 大司马,车骑将军王肃加开府仪同三司。癸未,大阳蛮酋田育丘等率户内附。
秋七月,宝卷又遣陈伯之寇淮南。庚子,吐谷浑国遣使朝献。八月乙酉,彭城 王勰破伯之于肥口。乙未,高丽国遣使朝贡。九月乙丑,东豫州刺史田益宗破宝卷 将吴子阳、邓元起于长风。齐州民柳世明聚众反。
冬十月丁卯朔,车驾谒长陵。庚寅,齐、兗二州讨世明,平之。丁亥,改授彭 城王勰为司徒、录尚书事。甲午,诏寿春置兵四万人。十有一月巳亥,荆州刺史桓 道进攻宝卷下笮戍,拔之,降者二千余户。丁巳,阳平王颐薨。是岁,十七州大饥, 分遣使者开仓赈恤。是冬,岛夷萧衍起兵东下,伐其主萧宝卷。
二年春正月丙申朔,车驾谒长陵。庚戌,帝始亲政。遵遗诏,听司徒、彭城王 勰以王归第。太尉、咸阳王禧进位太保,司空、北海王详为大将军、录尚书事。丁 巳,引见群臣于太极前殿,告以览政之意。辛酉,高丽国遣使朝献。壬戌,以太保、 咸阳王禧领太尉,大将军、广陵王羽为司徒。诏曰:“朕幼承宝历,艰忧在疚,庶 事不亲,风化未洽。今始览政务,义协惟新,思使四方风从率善,可分遣大使,黜 陟幽明。”二月庚午,宿卫之官进位一级。甲戌,大赦天下。三月乙未朔,诏曰: “比年以来,连有军旅,役务既多,百姓雕弊。宜时矜量,以拯民瘼。正调之外, 诸妨害损民一时蠲罢。”辛亥,诏曰:“诸州刺史,不亲民事,缓于督察,郡县稽 逋,旬月之间,才一览决。淹狱久讼,动延时序,百姓怨嗟,方成困弊。尚书可明 条制,申下四方,令日亲庶事,严勒守宰,不得因循,宽怠亏政。”壬戌,诏曰: “治尚简静,任贵应事。州府佐史,除板稍多,方成损弊,无益政道。又京师百司, 僚局殷杂,官有闲长者,亦同此例。苟非称要,悉从蠲省。”青、齐、徐、兗四州 大饥,民死者万余口。是月,萧衍立宝卷弟南康王宝融为主,年号中兴,东赴建业。
夏五月壬子,广陵王羽薨。壬戌,太保、咸阳王禧谋反,赐死。六月丁亥,考 诸州刺史,加以黜陟。
秋七月乙巳,蠕蠕犯塞。乙未,东豫州刺史田益宗破萧宝卷将黄天赐于赤亭。 辛酉,大赦天下。壬戌,车骑将军、仪同三司王肃薨。九月丁酉,发畿内夫五万人 筑京师三百二十三坊,四旬而罢。己亥,立皇后于氏。乙卯,免寿春营户为扬州民。
冬十月丁卯,吐谷浑国遣使朝献。辛未,萧宝卷零陵戍主华候率户内属。十有 一月丙申,以骠骑大将军穆亮为司空。丁酉,大将军、北海王详为太傅,领司徒。 壬寅,改筑圆丘于伊水之阳。乙卯,仍有事焉。十二月,高丽国遣使朝贡。是月, 宝卷直后张齐杀其主宝卷降萧衍,衍克建业。三年春二月戊寅,诏曰:“自比阳旱 积时,农民废殖;寤言增愧,在予良多。申下州郡,有骸骨暴露者,悉可埋瘗。” 三月,鲁阳蛮反。萧宝卷弟建安王宝夤来降。
夏四月,诏抚军将军李崇讨鲁阳反蛮。是月,萧衍又废其主宝融而僭立,自称 曰梁。闰月丁巳,司空穆亮薨。五月,扬州小岘戍主党法宗袭萧衍大岘戍,破之, 擒其龙骧将军邾菩萨,送之京师。
秋七月癸酉,于阗国遣使朝献。诏加文官从征显达宿卫者二阶,闲散者一阶。 八月癸卯,萧宝融镇南大将军、江州刺史陈伯之遣使请降。乙卯,以前太傅、平阳 公丕为三老。九月丁巳,车驾行幸鄴。丁卯,诏使者吊殷比干墓。戊寅,阅武于鄴 南。庚辰,武兴国世子杨绍先遣使朝献。
冬十月庚子,帝亲射,远及一里五十步,群臣勒铭于射所。甲辰,车驾还宫。 十有一月己卯,诏:“京洛兵芜,岁逾十纪。先皇定鼎旧都,惟新魏历,翦扫榛荒, 创兹云构,鸿功茂绩,规模长远。今庙社乃建,宫极斯崇,便当以来月中旬,蠲吉 徙御。仰寻遗意,感庆交衷。既礼盛周宣《斯干》之制,事高汉祖壮丽之仪,可依 典故,备兹考告,以称遐迩人臣之望。”十有二月戊子,诏曰:“民本农桑,国重 蚕籍,粢盛所凭,冕织攸寄。比京邑初基,耕桑暂缺,遗规往旨,宜必祗修。今寝 殿显成,移御维始,春郊无远,拂羽有辰。便可表营千亩,开设宫坛,秉耒援筐, 躬劝亿兆。”壬寅,飨群臣于太极前殿,赐布帛有差,以初成也。甲辰,扬州破萧 衍将张嚣之,斩级二千。是岁,疏勒、罽宾、婆罗捺、乌苌、阿喻陀、罗婆、不仑、 陀拔罗、弗波女提、斯罗、哒舍、伏耆奚那太、罗般、乌稽、悉万斤、朱居般、诃 盘陀、拨斤、厌味、朱沴洛、南天竺、持沙那斯头诸国并遣使朝贡。河州大饥,死 者二千余口。
四年春正月乙亥,车驾籍田于千亩。梁州氐杨会反。诏行梁州事杨椿、左将军 羊祉讨之。三月己巳,皇后先蚕于北郊。庚辰,扬州破萧衍将于阴山,斩其龙骧将 军吴道爽等数千级。
夏四月癸未朔,以萧宝夤为镇东将军、东扬州刺史,封丹阳郡开国公、齐王。 庚寅,南天竺国献辟支佛牙。戊戌,诏曰:“酷吏为祸,绵古同患;孝妇淫刑,东 海焦壤。今不雨十旬,意者其有冤狱乎?尚书鞫京师见囚,务尽听察之理。”己亥, 帝以旱减膳彻悬。辛丑,澍雨大洽。五月甲戌,杨椿、羊祉大破反氐,斩首数千级。 六月壬午朔,封皇弟悦为汝南王。丙戌,发冀、定、瀛、相、并、济六州二万人、 马千匹,增配寿春。
秋七月乙卯,三老、平阳公丕薨。庚午,诏还收盐池利以入公。辛未,以彭城 王勰为太师。
八月庚子,以吏部尚书元英假镇南将军,攻萧衍义阳。勿吉国贡楛矢。辛丑, 行幸河南城离宫。冬十有一月壬子,扬州大破萧衍军,斩其徐州刺史潘佃怜,擒司 马明素。己未,以武兴国世子杨绍先为其国王。癸亥,诏尚书左仆射源怀抚劳代都、 北镇,随方拯恤。乙亥,镇南将军元英大破萧衍将吴子阳于白沙,擒斩千数。十有 二月庚寅,诏镇南将军李崇讨东荆反蛮。丙申,诏曰:“先朝制立轨式,庶事惟允。 但岁积人移,物情乖惰。比或擅有增损,废坠不行;或守旧遗宜,时有舛妨;或职 分错乱,互相推委。其下百司,列其疑阙,速以奏闻。”癸卯,萧衍梁州刺史平阳 县开国侯翟远、徐州刺史永昌县开国侯陈虎牙降。
正始元年春正月庚戌,江州刺史曲江公陈伯之破萧衍将赵祖悦于东关。丙辰, 东荆州刺史杨大眼大破群蛮樊季安等。丙寅,大赦,改年。二月戊子,萧衍将姜庆 真袭陷寿春外郭,州军击走之。丁酉,扬州统军刘思祖大破衍众于邵阳,擒其冠军 将军、邵阳县开国侯张惠绍,骁骑将军、祁阳县开国男赵景悦等十将,斩获数千级。 三月壬申,元英破衍将王僧炳于樊城。
夏四月辛卯,高丽国遣使朝献。五月丁未朔,太傅、北海王详以罪废为庶人。 六月,以旱彻乐减膳。癸巳,诏曰:“朕以匪德,政刑多舛,阳旱历旬,京甸枯瘁, 在予之责,夙宵疚怀。有司可循案旧典,祗行六事:囹圄冤滞,平处决之;庶尹废 职,量加修举;鳏寡困穷,在所存恤;役赋殷烦,咸加蠲省;贤良谠直,以礼进之; 贪残佞谀,时加屏黜;男女怨旷,务令媾会。称朕意焉。”甲午,帝以旱亲荐享于 太庙。戊戌,诏立周旦、夷、齐庙于首阳山。庚子,以旱见公卿已下,引咎责躬。 又录京师见囚,殊死已下皆减一等,鞭杖之坐悉皆原之。
秋七月癸丑,萧衍角城戍主柴庆宗以城来降。李崇大破诸蛮帅樊素安。八月丙 子,元英破萧衍将马仙琕于义阳。诏洛阳令有大事听面敷奏。乙酉,元英攻义阳, 拔之,擒送萧衍冠军将军蔡灵恩等十余将。辛卯,英又大破衍将,仍清三关。丁酉, 封元英为中山王。戊戌,西羌宋万率户四千内附。九月丙午,诏缘淮南北所在镇戍, 皆令及秋播麦,春种粟稻,随其土宜,水陆兼用,必使地无遗利,兵无余力,比及 来稔,令公私俱济也。又诏诸州蠲停徭役,不得横有征发。甲子,诏中山王英所执 萧衍冠军将军、监司州事蔡灵恩等随才擢叙。乙丑,肃衍霍州刺史田道龙、义州刺 史张宗之遣使内附。蠕蠕犯塞,诏左仆射源怀讨之。
冬十月乙未,诏断群官白衣募吏。十有一月戊午,诏曰:“古之哲王,创业垂 统,安民立化,莫不崇建胶序,开训国胄,昭宣《三礼》,崇明四术,使道暢群邦, 风流万宇。自皇基徙构,光宅中区,军国务殷,未遑经建。靖言思之,有惭古烈。 可敕有司依汉魏旧章,营缮国学。”十有二月丙子,以苑牧公田分赐代迁之户。己 卯,诏群臣议定律令。己亥,行幸伊阙。闰月癸卯朔,萧衍行梁州事夏侯道迁据汉 中来降,假尚书邢峦镇西将军,率众以赴之。乙丑,骠骑大将军、高阳王雍为司空, 尚书令、广阳王嘉加仪同三司。
二年春正月丙子,以宕昌国世子梁弥博为其国王。邓至国遣使朝贡。二月,梁 州氐反,绝汉中运路。刺史邢峦频大破之。
夏四月己未,城阳王鸾薨。乙丑,诏曰:“任贤明治,自昔通规;宣风赞务, 实惟多士。而中正所铨,但存门第,吏部彝伦,仍不才举。遂使英德罕升,司务多 滞。不精厥选,将何考陟?八座可审议往代贡士之方,擢贤之体,必令才学并申, 资望兼致。”丙寅,以仇池氐叛,诏光禄大夫杨椿假平西将军,率众以讨之。邢峦 遣统军王足西伐,频破萧衍诸军,遂入剑阁,执衍辅国将军范始男送京师。五月辛 巳,氐贼囗虎率众降。
六月己丑,诏曰:“先朝勋臣,或身罹谴黜,子孙沉滞;或宦途失次,有替旧 流。因而弗采,何以奖劝?言念前绩,情有亲疏。宗及庶族,祖曾功绩可纪而无朝 官、有官而才堪优引者随才铨授。”甲寅,萧衍冠军将军李畋等置营始平郡东、涪 水之北。王足逆击败之,斩衍冠军将军张汤,辅国将军马市,宁朔将军李当、姜见 祖,辅国将军冯文豪,龙骧将军何营之等。甲子,诏尚书李崇、太府卿于忠、散骑 常侍游肇、谏议大夫邓羡,崇、忠使持节并兼侍中,羡兼黄门,俱为大使,纠断外 州畿内,其守令之徒咎失彰露者,即便施决;州镇重职,听为表闻。乙丑,萧衍冠 军将军王景胤、辅国将军鲁方达等攻竹亭,王足大破之,斩其辅国将军王明达、龙 骧将军张方炽。丁卯,扬州刺史薛真度大破萧衍将王超宗,俘斩三千级。戊辰,萧 衍将鲁方达屯戍新城,足又遣统军卢祖迁等击败之,斩衍冠军将军杨伯仁、宁朔将 军任安定。
秋七月甲戌,诏曰:“朕纂驭宝历,于今七载。德泽未敷,鉴不烛远;人之冤 瘼,所在犹滋;而纠察之狱未暢于下,贤愚靡分,皁白均贯,非所以革民耳目,使 善恶励心。今分遣大使,省方巡检,随其愆负与风响相符者,即加纠黜,以明雷霆 之威,以申旄轩之举。因以观风辨俗,采访功过,褒赏贤者,纠罚淫慝,理穷恤弊, 以称朕心。”戊子,王足击破萧衍军,斩其龙骧将军喻增晖、宁朔将军库保寿、辅 国将军鲁天惠、建武将军王文标。王足逼涪城。壬辰,萧衍巴西太守庾域,冠军将 军、统军主李畋等逆战,足击破之,俘斩千数。八月壬寅,诏中山王英南讨襄、沔。 庚戌,王足遣统军纪洪雅、卢祖迁等攻破衍军,斩其秦梁二州刺史鲁方达等十五人。 壬子,王足又遣统军卢祖迁等击破衍军,斩其都督、冠军将军、梓潼县开国子王景 胤,刘达等二十四将军。甲寅,扬州击衍将姜庆真于羊石,破之。是月,衍沔东太 守田青喜率郡七、县三十一、户万九十内附。九月己巳,扬州刺史元嵩击破衍湘州 刺史杨公则等,斩获数千。冬十有一月戊辰朔,武兴国王杨绍先叔父集起谋反,诏 光禄大夫杨椿讨之。王足围涪城,益州诸郡戍降者十二三,民送编籍者五万余户。 既而足引军而退。十有二月庚申,又诏骠骑大将军源怀慎,令讨武兴反氐。
三年春正月丁卯朔,皇子生,大赦天下。壬申,梁秦二州刺史邢峦连破氐贼, 克武兴。萧衍冀州刺史桓和入寇南青州,州军击走之。秦州民王智等聚众二千,自 号王公。寻推秦州主簿吕苟兒为主,年号建明。己卯,杨集起兄弟相率降。二月丙 辰,诏曰:“昔虞戒面从,昌言屡进;周任谏辅,王阙必箴。朕仰缵鸿基,伏膺宝 历,思康庶绩,一日万几,是以侧望忠言,虚求谠直。而良策弗进,规画无闻,岂 所谓弼谐元首,匡救不逮者乎?可诏王公已下,其有嘉谋深图、直言忠谏、利国便 民、矫时厉俗者,咸令指事陈奏,无或依违。”戊午,诏右卫将军元丽等讨吕苟兒。 乙丑,平南将军陈伯之破萧衍徐州刺史昌义之于梁城。是月,衍将萧昞率众五万寇 淮阳。三月己巳,以戎旅大兴,诏罢诸作。己卯,诏荆州刺史赵怡、平南将军奚康 生赴淮阳。乐良王长命坐杀人赐死,国除。戊子,名皇子曰昌。庚寅,平南将军、 曲江县开国公陈伯之自梁城南奔。
夏四月乙未,诏罢盐池禁。甲辰,诏遣使者巡慰北边酋庶。庚戌,以中山王英 为征南将军、都督扬徐二道诸军事,指授边将。萧衍江州刺史王茂先寇荆州,屯于 河南城,诏平南将军杨大眼讨之。辛酉,大破之,斩其辅国将军王花,首虏二千余。 进攻河南城,茂先逃溃,追奔至于汉水,拔其五城。将军宇文福略衍司州,俘获千 余口而还。五月乙丑朔,诏尚书拯义阳初附之户。丙寅,诏曰:“掩骼埋胔,古之 令典;顺辰修令,朝之恆式。今时泽未降,春稼已旱。或有孤老馁疾,无人赡救, 因以致死,暴露沟堑者,洛阳部尉依法棺埋。”壬申,萧衍将张惠绍入寇,陷宿豫。 乙亥,衍将萧容陷梁城。辛巳,衍将韦睿陷合肥城。壬午,诏尚书元遥率众南讨。 癸未,以秦陇未平,诏征西将军于劲节度诸军。己丑,衍将又陷羊石、霍丘二城。 六月辛丑,又陷小岘戍。乙巳,安西将军元丽大破秦贼,斩贼帅王智五人,枭首六 千。丁未,假平南将军奚康生破萧衍将张惠绍,斩其徐州刺史宋黑。丁巳,诏尚书 邢峦出讨徐兗。
秋七月丙寅,衍将桓和寇孤山,陷固城。庚辰,元丽大破秦贼,降吕苟兒及其 王公三十余人。秦泾二州平。戊子,中山王英大破衍徐州刺史王伯敖于阴陵,斩其 将二十五人,首虏五千有余。己丑,诏发定、冀、瀛、相、江、肆六州十万人以济 南军。八月壬寅,安东将军邢峦破萧衍将桓和于孤山,斩首万余级。将军元恆别克 固城,斩衍冠军将军桓方庆。统军毕祖朽别克蒙山,斩衍龙骧将军矫道仪等,斩贼 及赴沂死者四千余人。兗州平。己酉,诏平南将军、安乐王诠督后发诸军以赴淮南。 壬戌,曲赦泾、秦、岐、凉、河五州。
九月癸酉,邢峦大破衍军于宿豫,斩其大将蓝怀恭等四十余人。张惠绍弃宿豫, 萧昞弃淮阳南走,追斩数万级。徐州平。己丑,中山王英大破衍军于淮南,衍中军 大将军、临川王萧宏,尚书右仆射柳惔,徐州刺史昌义之等弃梁城沿淮东走。追奔 次于马头,衍冠军将军、戍主朱思远弃城宵遁,擒送衍将四十余人,斩获士卒五万 有余。英遂攻钟离。高丽国遣使朝贡。萧衍遣将士卒三万寇义阳。丁酉,夜遁走。 郢州刺史娄悦追击,破之。戊申,蠕蠕国遣使朝贡。己未,征虏将军赵遐大破衍众 于灙城桑坪。十有一月甲子,帝为京兆王愉、清河王怿、广平王怀、汝南王悦讲 《孝经》于式乾殿。庚寅,诏曰:“往岁陇右扇逆,合境不民。其中犹有卒能自守, 无豫衅乱。疾风知劲,良在可嘉。尚书可甄量报赏,以表诚义。”是月,梁州再破 反獠。
四年春二月丙午,吐谷浑、宕昌国并遣使朝献。己未,勿吉国贡楛矢。三月丙 子,叠伏罗国遣使朝贡。
夏四月戊戌,钟离大水。中山王英败绩而还。壬寅,吐谷浑、鸠磨罗、阿拔磨 拔切磨勒、悉万斤诸国并遣使朝献。六月己丑朔,诏曰:“高祖德格两仪,明并日 月,播文教以怀远人,调礼学以旌俊造;徙县中区,光宅天邑,总霜露之所均,一 姬卜于洛涘。戎缮兼兴,未遑儒教。朕纂承鸿绪,君临宝历,思模圣规,述遵先志。 今天平地宁,方隅无事,可敕有司准访前式,置国子,立太学,树小学于四门。” 丙午,萧衍龙骧将军、冯翊太守宇文子生等七郡相率内附。丁未,社兰达那罗、舍 弥、比罗直诸国并遣使朝献。秋八月辛卯,契丹国遣使朝献。己亥,中山王英、齐 王萧宝夤坐钟离败退,并除名为民。庚子,库莫奚、宕昌、吐谷浑诸国遣使朝献。 辛丑,敦煌民饥,开仓赈恤。九月己未,诏曰:“朕秉历承天,履年将纪,徙正宫 极,岁浃归余。台懿茂亲,祗勤已久;列司英彦,庸绩未酬。非所谓有功见知,赏 以时及。其以司空、高阳王雍为太尉,尚书令、广阳王嘉为司空,百官悉进位一级。” 庚申,夏州长史曹明谋反,伏诛。甲子,开斜谷旧道。疏勒、车勒阿驹、南天竺、 婆罗等诸国遣使朝献。丙戌,司州民饥,开仓赈恤。闰月甲午,禁大司马门不得车 马出入。
冬十月丁巳,高丽、半社、悉万斤、可流伽、比沙、疏勒、于阗等诸国并遣使 朝献。丁卯,皇后于氏崩。戊辰,疏勒国遣使朝贡。庚午,淮阳太守安乐以城南叛。 辛未,嚈哒、波斯、渴槃陀、渴文提不那杖忸杖提等诸国,并遣使朝献。乙酉,葬 顺皇后于永泰陵。十有一月丁未,禁河南畜牝马。自碣石至于剑阁,东西七千里, 置二十二都督。巳酉,阿与陀、呵罗槃、陀跋吐罗诸国并遣使朝献。十有二月戊午, 诏兵士钟离没落者,复一房田租三年。辛酉,特那杖提莎钵离阿失勒摩致钵诸国遣 使朝贡。甲子,蠕蠕、高车民他莫孤率部来降。丁丑,钵仑、波利伏佛胄善、乾达 诸国遣使朝贡。
永平元年春正月戊戌,颍川太守王神念奔于萧衍。二月辛未,勿吉、南天竺国 并遣使朝献。
三月戊子,皇子昌薨。己亥,斯罗、阿陀、比罗、阿夷义多、婆那伽、伽师达、 于阗诸国并遣使朝献。丙午,以去年旱俭,遣使者所在赒恤。
夏四月,阿伏至罗国遣使朝贡。五月癸未,高丽国遣使朝献。辛卯,帝以旱故, 减膳撤悬。六月壬申,诏曰:“慎狱重刑,著于往诰。朕御兹宝历,明鉴未远,断 决烦疑,实有攸愧。可依洛阳旧图,修听讼观,农隙起功,及冬令就。当与王公卿 士亲临录问。”癸酉,高车国遣使朝贡。
秋七月辛卯,高车、契丹、汗畔、罽宾诸国并遣使朝献。甲午,以夫人高氏为 皇后。乙未,诏曰:“察狱以情,审之五听;枷杖小大,各宜定准。然比廷尉、司 州、河南、洛阳、河阴及诸狱官,鞫讯之理,未尽矜恕;掠拷之苦,每多切酷,非 所以祗宪量衷、慎刑重命者也。推滥究枉,良轸于怀。可付尚书精检枷杖违制之由, 断罪闻奏。”八月癸亥,冀州刺史、京兆王愉据州反。乙丑,假尚书李平镇北将军、 行冀州事以讨之。丁卯,大赦,改年。庚午,吐谷浑、库莫奚国并遣使朝贡。九月 辛巳朔,李平大破元愉于草桥。丙戌,复前中山王英本封。壬辰,蠕蠕国遣使朝贡。 定州刺史、安乐王诠大破元愉于信都北。戊戌,杀侍中、太师、彭城王勰。辛丑, 诏赦冀州民杂工役为元愉所诖误者。其能斩获逆党,别加优赏。癸卯,李平克信都, 元愉北走,斩其所署冀州牧韦超、右卫将军睦雅、尚书仆射刘子直、吏部尚书崔朏 等。统军叔孙头执愉送信都。群臣请诛愉,帝弗许,诏送京师。冀州平。庚子,郢 州司马彭珍、治中督荣祖等谋叛,潜引萧衍众入义阳。郢州刺史娄悦击走之。诏将 军胡季智、屈祖等南赴义阳。三关戍主侯登、阳凤省等以城南叛,娄悦婴城固守。 遣中山王英督步骑三万以赴之。
冬十月丁巳,诏复故北海王详本封,葬以王礼。豫州彭城人白早生杀刺史司马 悦,据城南叛,萧衍遣将齐苟仁等四将以助之。诏尚书邢峦行豫州事,督将军崔暹 率骑讨之。丙子,邢峦大破早生及苟仁军于鲍口。丁丑,前宿豫戍主成安乐子景俊 杀宿豫戍主严仲贤,以城南叛。十有一月庚寅,诏安东将军杨椿率众四万攻宿豫。 十有二月己未,邢峦克悬瓠,斩白早生,擒齐苟仁等,俘萧衍卒三千余人,分赐王 公已下。癸亥,中山王英破衍将于楚城,擒衍宁朔将军张疑等。郢州刺史娄悦破衍 将马仙琕于金山。壬申,汉东蛮民一万七千户相率内附。丙子,高丽国遣使朝献。 是岁,高昌国王麹嘉遣其兄子私署左卫将军孝亮奉表来朝,因求内徙,乞师迎接。
二年春正月,萧衍遣王神念寇南兗。诏辅国将军长孙稚假平南将军为都督,率 统军邴虬等五军以讨之。丁亥,胡密、步就磨、忸密、般是、悉万斤、辛豆那、越 拔忸诸国并遣使朝献。壬辰,嚈哒、薄知国遣使来朝,贡白象一。乙未,高昌国遣 使朝贡。丙申,中山王英进逼萧衍长薄戍。戊戌,宵溃,杀伤千数。丁酉,拔武阳 关,擒衍云骑将军、松滋县开国侯马广,冠军将军、迁陵县开国子彭甕生,骁骑将 军、当阳县开国伯徐元季等二十六将,俘获七千余人。进攻黄岘、西关。衍将马仙 琕弃西关,李元履弃黄岘遁走。是月,泾州沙门刘慧汪聚众反。诏华州刺史奚康生 讨之。二月乙卯,诏曰:“比军役频兴,仗多毁败,在库戎器,见有无几。安不忘 危,古人所戒;五兵之器,事须充积,经造既殷,非众莫举。今可量造四万人杂仗。” 三月癸未,磨石罗、阿曜社苏突阇、地伏罗诸国并遣使朝献。
夏四月己酉,诏以武川镇饥,开仓赈恤。甲子,诏曰:“圣人济世,随物污隆, 或正或权,理无恆在。先朝以云驾甫迁,嵩基始构;河洛民庶,徙旧未安,代来新 宅,尚不能就;伊阙西南,群蛮填聚;沔阳贼城,连邑作戍;蠢尔愚巴,心未纯款, 故暂抑造育之仁,权缓肃奸之法。今京师天固,与昔不同。杨郢荆益,皆悉我有; 保险诸蛮,罔不归附;商洛民情,诚倍往日。唯樊襄已南,仁乖道政,被拘隔化, 非民之咎。而无赖之徒,轻相劫掠,屠害良善,离人父兄。衍之为酷,实亦深矣。 便可放彼掠民,示其大惠,舍此残贼,未令之愆。并敕缘边州镇,自今已后,不听 境外寇盗,犯者罪同境内。若州镇主将,知容不纠,坐之如律。”五月,高丽国遣 使朝献。辛丑,帝以旱故,减膳彻悬,禁断屠杀。甲辰,幸华林都亭,亲录囚徒, 犯死罪已下降一等。六月,高昌国遣使朝献。辛亥,诏曰:“江海方同,车书宜一。 诸州轨辙南北不等,今可申敕四方,使远近无二。”
秋七月癸未,契丹国遣使朝献。八月丁未,邓至国遣使朝献。戊申,以邓至国 世子像览蹄为其国王。高昌、勿吉、库莫奚诸国并遣使朝献。九月辛巳,封故北海 王子颢为北海王。壬午,诏定诸门闼名。
冬十月癸丑,以司空、广阳王嘉为司徒。庚午,郢州献七宝床,诏不纳。十有 一月甲申,诏禁屠杀含孕,以为永制。己丑,帝于式乾殿为诸僧、朝臣讲《维摩诘 经》。十有二月,诏曰:“五等诸侯,比无选式。其同姓者出身:公正六下,侯从 六上,伯从六下,子正七上,男正七下。异族出身:公从七上,侯从七下,伯正八 上,子正八下,男从八上。清修出身:公从八下,侯正九上,伯正九下,子从九上, 男从九下。可依此叙之。”叠伏罗、弗菩提、朝陀咤、波罗诸国并遣使朝献。
三年春二月丙午,高昌、邓至国并遣使朝献。壬子,秦州沙门刘光秀谋反。州 郡捕斩之。癸亥,秦州陇西羌杀镇将赵俊,阻兵反叛。州军讨平之。三月丙戌,皇 子生,大赦天下。高丽、吐谷浑、宕昌诸国并遣使朝献。
夏四月,平阳郡之禽昌、襄陵二县大疫,自正月至此月,死者二千七百三十人。 五月丁亥,诏以冀定二州旱俭,开仓赈恤。六月壬寅,诏重求遗书于天下。丁卯, 名皇子曰诩。闰月己亥,吐谷浑、高丽、契丹诸国各遣使朝贡。
秋七月己未,吐谷浑国遣使朝贡。八月巳卯,勿吉国遣使朝贡。九月壬寅,乌 苌、伽秀沙尼诸国并遣使朝献。丙辰,高车别帅可略汗等率众一千七百内属。
冬十月辛卯,中山王英薨。丙申,诏曰:“朕乘乾御历,年周一纪,而道谢击 壤,教惭刑厝。至于下民之茕鳏疾苦,心常愍之。此而不恤,岂为民父母之意也! 可敕太常于闲敞之处,别立一馆,使京畿内外疾病之徒,咸令居处。严敕医署,分 师疗治,考其能否,而行赏罚。虽龄数有期,修短分定,然三疾不同,或赖针石, 庶秦扁之言,理验今日。又经方浩博,流传处广,应病投药,卒难穷究。更令有司, 集诸医工,寻篇推简,务存精要,取三十余卷,以班九服。郡县备写,布下乡邑, 使知救患之术耳。”戊戌,高车、龟兹、难地、那竭、库莫奚等诸国并遣使朝献。 十有二月己卯,高丽、比沙杖国遣使朝献。辛巳,江阳王继坐事除名。甲申,诏于 青州立高祖庙。殿中侍御史王敞谋反伏诛。
四年春正月丁巳,汾州刘龙驹聚众反。诏谏议大夫薛和率众讨之。甲子,阿悦 陀、不数罗国并遣使朝献。二月壬午,青、齐、徐、兗四州民饥甚,遣使赈恤。三 月癸卯,婆比幡弥、乌苌、比地、乾达诸国并遣使朝献。壬戌,司徒、广阳王嘉薨。
夏四月,琅邪民王万寿斩萧衍辅国将军、琅邪东莞二郡太守刘晣首,以朐山来 降。徐州刺史卢昶遣琅邪戍主傅文骥率众据之。甲戌,薛和大破山胡。萧衍遣其镇 北将军张稷及马仙琕寇朐山。诏卢昶率众赴之。五月己亥,迁代京铜龙置天渊池。 丙辰,诏禁天文之学。六月乙亥,乾达、阿婆罗、达舍、越伽使密、不流沙诸国并 遣使朝献。
秋七月辛酉,吐谷浑、契丹国并遣使朝献。八月辛未,阿婆罗、达舍、越伽使 密、不流沙等诸国并遣使朝献。癸巳,勿吉国献楛矢。九月甲寅,萧衍九山戍主苟 仁以戍来降。嚈哒、朱居槃波罗、莫伽陀、移婆仆罗、俱萨罗、舍弥、罗乐陀等诸 国并遣使朝献。
冬十月丁丑,婆比幡弥、乌苌、比地、乾达等诸国并遣使朝献。十有一月甲午, 宕昌国遣使朝献。己亥,诏李崇、奚康生等治兵寿春,以分朐山之寇。戊申,难地、 伏罗国并遣使朝献。朐城陷,卢昶大败而还。十有二月壬申,诏曰:“进善退恶, 治之通规;三载考察,政之明典。正始二年以来,于今未考,功过难齐,宁无升降? 从景明二年至永平四年,通考以闻。”戊子,大罗汗、婆来伽国遣使朝献。
延昌元年春正月乙巳,以频水旱,百姓饥弊,分遣使者开仓赈恤。戊申,疏勒 国遣使朝献。丙辰,以车骑大将军、尚书令高肇为司徒公,光禄大夫、清河王怿为 司空,司州牧、广平王怀进号骠骑大将军、仪同三司。三月辛卯朔,渴槃陀国遣使 朝献。甲午,州郡十一大水,诏开仓赈恤。以京师谷贵,出仓粟八十万石以赈贫者。 己未,安乐王诠薨。
夏四月,诏以旱故,食粟之畜皆断之。丁卯,诏曰:“迁京嵩县,年将二纪, 虎闱阙唱演之音,四门绝讲诵之业。博士端然,虚禄岁祀;贵游之胄,叹同子衿。 靖言念之,有兼愧慨。可严敕有司,国子学孟冬使成,太学、四门明年暮春令就。” 戊辰,以旱,诏尚书与群司鞠理狱讼,诏河北民就谷燕恆二州。辛未,诏饥民就谷 六镇。丁丑,帝以旱故,减膳撤悬。癸未,诏曰:“肆州地震陷裂,死伤甚多。言 念毁没,有酸怀抱。亡者不可复追,生病之徒宜加疗救。可遣太医、折伤医,并给 所须之药,就治之。”乙酉,大赦,改年。诏立理诉殿、申讼车,以尽冤穷之理。 五月辛卯,疏勒及高丽国并遣使朝献。丙午,诏天下有粟之家,供年之外,悉贷饥 民。自二月不雨至于是晦。六月壬申,澍雨大洽。戊寅,通河南牝马之禁。己卯, 诏曰:“去岁水灾,今春炎旱。百姓饥馁,救命靡寄,虽经蚕月,不能养绩。今秋 输将及,郡县期于责办,尚书可严勒诸州,量民资产,明加检校,以救艰弊。”庚 辰,诏出太仓粟五十万石,以赈京师及州郡饥民。
秋七月,吐谷浑、契丹国并遣朝献。八月壬戌,吐谷浑国遣使朝贡。丁亥,勿 吉国贡楛矢。
冬十月乙亥,立皇子诩为皇太子。是月,嚈哒、于阗、高昌及库莫奚诸国并遣 使朝献。十有一月丙申,诏曰:“朕运承天休,统御宸宇。太子体藉灵明,肇建宫 华。明两既孚,三善方洽,宜泽均率壤,荣泛庶胤。其赐天下为父后者爵一级,孝 子、顺孙、廉夫、节妇旌表门闾,量给粟帛。”十有二月己巳,诏守宰为御史所弹 遇赦免者、及考在中第,皆代之。
二年春正月戊戌,帝御申讼车,亲理冤讼。高丽国遣使朝献。二月丙辰朔,赈 恤京师贫民。甲戌,以六镇大饥,开仓赈赡。己卯,太尉、高阳王雍进位太保。庚 辰,萧衍郁州民徐玄明等斩送衍镇北将军、青冀二州刺史张稷首,以州内附。诏前 南兗州刺史樊鲁率众赴之。闰二月辛丑,以苑牧之地赐代迁民无田者。癸卯,定奴 良之制,以景明为断。三月丙寅,高昌国遣使朝献。是春,民饥,饿死者数万口。
夏四月庚子,以绢十五万匹赈恤河南郡饥民。五月,寿春大水,遣平东将军奚 康生等步骑数千赴之。高丽国遣使朝献。六月乙酉,青州民饥,诏使者开仓赈恤。 甲午,曲赦扬州。辛亥,帝御申讼车,亲理冤讼。是夏,州郡十三大水。秋八月辛 卯,诏曰:“顷水旱互侵,频年饥俭,百姓窘弊,多陷罪辜。烦刑之愧,朕用惧矣。 其杀人、掠卖人、群强盗首,及虽非首而杀伤财主、曾经再犯公断道路劫夺行人者, 依法行决;自余恕死。徒流已下各准减降。”庚戌,嚈哒、于阗、槃陀及契丹、库 莫奚诸国并遣使朝献。九月丙辰,以贵族豪门崇习奢侈,诏尚书严立限级,节其流 宕。是月,勿吉、吐谷浑、邓至国并遣使朝贡。
冬十月,诏以恆、肆地震,民多死伤,蠲两河一年租赋。十有二月丙戌,丐洛 阳、河阴二县租赋。乙巳,诏以恆、肆地震,民多离灾,其有课丁没尽、老幼单辛、 家无受复者,各赐廪以接来稔。高丽国遣使朝献。
三年春二月乙未,诏曰:“肆州秀容郡敷城县、雁门郡原平县,并自去年四月 以来,山鸣地震,于今不巳。告谴彰咎,朕甚惧焉;祗畏兢兢,若临渊谷。可恤瘼 宽刑,以答灾谪。”三月,三关别将李世哲大破群蛮,斩萧衍龙骧将军文思之、文 天生。
夏四月,青州民饥。辛巳,开仓赈恤。乙巳,上御申讼车,亲理冤讼。六月, 南荆州刺史桓叔兴大破萧衍军于九山,斩其虎旅将军、新丰县开国子蔡令孙,冠军 将军席世兴,贞义将军蓝次孙。
秋七月丙子,勿吉国遣使朝贡。八月甲申,帝临朝堂,考百司而加黜陟。九月, 吐谷浑、契丹、勿吉诸国并遣使朝贡。
冬十月庚辰,诏骁骑将军马义舒慰谕蠕蠕。库莫奚国遣使朝贡。十有一月庚戌, 南天竺、佐越费实诸国并遣使朝献。辛亥,诏司徒高肇为大将军、平蜀大都督,步 骑十万西伐。益州刺史傅竖眼出巴北,平南将军羊祉出涪城,安西将军奚康生出绵 竹,抚军将军甄琛出剑阁。乙卯,以中护军元遥为征南将军、东道都督,镇遏梁楚。 丁巳,幽州沙门刘僧绍聚众反,自号净居国明法王。州郡捕斩之。甲戌,高丽国遣 使朝献。十有二月庚寅,诏立明堂。
四年春正月甲寅,帝不豫,丁巳,崩于式乾殿,时年三十三。二月甲戌朔,上 尊谥曰宣武皇帝,庙号世宗。甲午,葬景陵。
帝幼有大度,喜怒不形于色。雅性俭素。初,高祖欲观诸子志尚,乃大陈宝物, 任其所取,京兆王愉等皆竞取珍玩,帝唯取骨如意而已。高祖大奇之。庶人恂失德, 高祖谓彭城王勰曰:“吾固疑此兒有非常志相,今果然矣。”乃立为储贰。雅爱经 史。尤长释氏之义,每至讲论,连夜忘疲。善风仪,美容貌,临朝渊默,端严若神, 有人君之量矣。
史臣曰:世宗承圣考德业,天下想望风化,垂拱无为,边徼稽服。而宽以摄下, 从容不断,太和之风替矣。比夫汉世,元、成、安、顺之俦欤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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